<囚禁AU> 年复一年 (10)

如果辩论丧心病狂到出一个题目叫“夏天是否适合自杀?”,张伟一定举双手赞成。

本就炎热的季节惹人心烦,哪怕风吹过带来的也都是热空气,张伟看着身旁悠悠转着时不时发出点机器声音的电风扇,电视机里主播开始准备字正腔圆地播音新闻,整个房间窗帘拉紧还是透出了阳光的踪迹。

要是薛之谦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躺在血淌里,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急得满头是汗匆匆忙忙送他去医院还是仍旧不急不躁把他埋进花园的洞里。

张伟试想了一下两种的可能性,都觉得他本身不能亲眼看见实在太过遗憾。

房间里的报时钟一到十二点就大张旗鼓地告诉他这一天又过了一半,一声又一声布谷布谷布谷在他耳边盘旋实在是想加快他脑海中尚未退散玩笑般的自杀念头,

这么一想,他好心地帮薛之谦关了电风扇和电视背起吉他出门。

这是他来到上海的第三年,三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但张伟觉得在张伟这个名字下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似乎是因为到了一个张伟从未来过的地方,薛之谦前半年还装腔作势般的把张伟关起来如同在北京的日子;后两年他可以自由在房子里转悠,说是房间总共家具加起来也只不过只有一台没有装有限网络的电视和两张床,不过他可以参与薛之谦的日常,呆在他身旁看他处理什么文档亦或者陪他看书,更多时候还是薛之谦陪着他练吉他。

这种可以间接通过电视来接触外界的生活过了两年,连张伟都逐渐都快产生自己这一生这样过下去还算不错无可挑剔。

第三年还没过完张伟明显地感觉到一切发生了什么不同,这不同在于薛之谦学会询问他的意见甚至有点好笑地尊重性问他关在房子里闷不闷,他没说什么,倒是薛之谦宽泛地给他每天两个小时出门的机会。

张伟故意想要挑衅薛之谦,新游戏规则出现的第一天,张伟特地迟了半个小时回去,等待到的不是什么臆想之中的责怪甚至是最差的无视和默认,而是空无一人。

最失落的是什么呢?莫过于脑海里勾画好了一切可能性夸张到编排了所有剧情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字,但没有任何用到的地方。

没意思是张伟脑子里最先想到的词,此后这两个小时的外出时间遵守和强迫遵守的全都是张伟,他猜测青春期那个叛逆的时间全都在他遇到薛之谦之前已经被消耗完全。



虽然来到上海三年,但真正接触到夏天还是这几个星期的事情,他还是没完全习惯这里的气候,如同没有习惯和人接触,改变怕生紧张现状的是吉他。

吉他给张伟带来的慰藉仍是极大的,离开北京之前他刚刚入手,可经过三年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他的记忆片段少得可怜,与薛之谦无关的更是可怜,那个晚上看到的一群人公路上高歌随心的画面映在他的脑海,扰得他总想试试。

终于有一天他鼓起勇气拿起吉他出门,站在街边随心弹奏,毕竟是大城市就算路人停下脚步驻足也总是静静观赏让他形成自己的小世界,每当被围观时他会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个早已深藏于心的梦想,

是梦想而非理想,前者遥不可及后者尚可有努力的机会。

或许是天气实在太过炎热,躁动的蝉和学聪明躲在树底下乘凉的张伟都止不住想要寻找一个突破点,一个开始发出扰人的叫声,一个用吉他寻找自己的舞台。

被打扰的情况也是有的,往常张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会点头摇头实在不行拿起吉他就走,时间长了常走这条路的路人也就知道他的秉性不再叨扰。

今天倒是有点来势汹汹,张伟看着一小孩驻足在他跟前,手里紧紧攥着纸钞似乎想要放在他面前,很多人把他当作表演来寻求经济帮助的人,他也不介意。

弹完一曲,这小孩似乎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张伟面前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将钱递到张伟面前,普通话说起来也不利索,张伟听了之后想了很久才知道小孩说的什么话。

“你能教我弹吉他吗哥哥?”

哥哥这个词倒是听得新奇,之前没人这么叫过他,之后更不可能。

不过倒是让他想起来机场那个小孩,那个场景让张伟重温过很多遍,重温的内容不过也就是为什么没有逃走,一开始还能骗自己逃不掉的,但时间久了,他也没法骗自己。

那小孩叫什么来着……

“哥哥,我叫Jackson。你也可以叫我王嘉尔。”

这倒和记忆里的人对上了,他看了眼面前的小孩典型的被宠坏当小少爷含进金钥匙出生,不是和他一路人。

张伟还没开始赶人,王嘉尔小朋友倒是听到了自家家长的呼喊声,把钱塞到张伟手里,甩下一句“哥哥以后我每天都来找你。”就跑得远去了。

薛之谦一向吃穿用度不会亏待他,虽然不认识什么大牌但凭借手感也是可以预测的,只不过从来也不会给他太过的现金,路人以为他乞讨给的也不过就是零星半点钢蹦儿,手里的毛爷爷确实算得上巨款。

小孩跑得已经不见了踪影,张伟看着不远处车站呼啸而过的公交车把一个一个人目的地。

他小心妥善把吉他放进盒中,背起吉他和公交车背道而驰,两个小时即将进入倒数,他和那辆车渐行渐远。

评论 ( 3 )
热度 ( 40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Alysosis | Powered by LOFTER